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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自强不息,从搬运工成为残疾人作家

    文/徐颂翔

    因为鄙人出版了五本书的缘故,它们分别为长篇小说《徐工职场打拼记:一个印刷工科男的激荡人生》《幸福有多远》、思想随笔集《闲敲棋子落灯花》、乡土散文集《别梦依依到桂阳》和长篇非虚构散文《职场圣经》等五本著作,于是一些见过我的朋友好奇地问我:“你写的是真的吗?看你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,你真的做过搬运工吗?”我不置可否,只是淡淡地回复:“这是小说,所谓艺术源于生活,但高于生活,你大可不必较真,权当消遣好了。”但是,我又必须讲实话,我的确做过搬运工,毕竟历史不容抹杀。

    本来嘛,做搬运工需要力气,但是,谁规定瘦骨嶙峋的人就没有一点力气呢?而且,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做搬运工,也没什么丢人的,它也是一种职业——一种依靠自己劳动获得报酬的职业,因为劳动光荣,因为劳动而受人尊敬。可是,我与别人不一样,我身体羸弱,手无缚鸡之力,这副小身板在男人里面相当悲哀,而造物主却偏偏将我塑造成了男人,因为这种缘故,所以搬运工的经历依然给我留下了痛苦的回忆。

    第一次做搬运工是在1999年7月至8月,我学的是印刷工程专业,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湖南万容包装有限公司,公司位于郴州市北湖区石盖塘镇,因为离老家比较近,所以我对这份工作很满意。可是,作为一名大学生,公司没有量才而用,反而无视我的专业,把我放到“卖苦力”的岗位上,专业完全用不上。后来,近两个月的纯体力搬运工经历实在让我难以忍受,心高气傲的我于是做出了如今看来很不理智的抉择,放弃包括郴州市户口在内的所有福利待遇而远走他乡。那时我啥也不懂,除了拥有激情、热血和冲劲,对社会的了解就是一张白纸,一时的任性,自恃拥有大学文凭而心高气傲,没想到却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流浪生涯。

    第二次做搬运工是在1999年10月,这是我南下广东的第一份工作。这份工作是一个亲戚介绍的,因为我来中山投奔她,她就委托别人随便帮我介绍了一份勉强可以糊口的工作。当时,我对她心怀怨气,明知我是一个大学生,却帮我找这样的工作?多年以后,被岁月磨平棱角的我对她却心存感恩,我知道她也活得不容易,她的能力的确有限。第二次做搬运工的经历好比昙花一现:公司在中山市港口镇,名字叫作中山宏时电子厂,与印刷毫无关系,既然我略微知道了社会的残酷性,按理说我应该很珍惜。是的,如今回忆起来,我确实很珍惜,可是问题偏偏出在不公平的事情又一次降临于我。我上了一个正常的白班,可是快下班时,主管又叫我上夜班,后来我才知道我是顶替另外一个人上夜班,只因为我是新来的,主管觉得我好欺负。因为通宵达旦连续工作24个小时的缘故,这直接加速了我的“逃离”,导致我翌日做出了自动离职的抉择,义无反顾,大义凛然,似乎有种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返”的悲壮——对于独自漂泊异乡的我来说,的确很悲壮。

    从中山宏时电子厂出来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做过搬运工了,尽管这样,但我的生活依然一团糟糕。为什么说一团糟糕呢?因为我在广州人生地不熟,囊中羞涩,长期找不到工作,整日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东游西荡,又不好意思回家,没脸见父母,如同孤魂野鬼。后来为节省开销,才厚着脸皮去投靠一位高中同学,寄人篱下,在他租住的出租房里借宿了好长一段时间,以至于到了后来,需要靠借钱勉强度日。多年以后,我将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写成了一万余字的散文《广州的背影》,并有幸发表在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办的纯文学杂志《作品》上。行文至此,我想起了那个北京育儿嫂范雨素在其文章《我是范雨素》中所写的那句话: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读的书,命运把我装订得极为拙劣。嗬嗬!我的生命又何尝不是“不忍卒读”?我的命运又何尝不是“极为拙劣”?为此,我在散文《职场圣经》中写道:“我敲打了若干份工作,我曾在东莞等城市工作过,我的打工生涯涉足诸多领域,我做过搬运工等众多岗位,我现在进行盘点,对此感到无比的惊讶,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?这完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人生啊!”

    说完了“搬运工”部分,也说完了“作家”部分,现在可以说说“成为”部分了。2010年7月29日,我公开发表的第一篇处女作《与算命先生同居的日子》发表于《羊城晚报》“花地”副刊,这篇文章三千余字,属于自然投搞,当时的责任编辑叫作黄咏梅,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,也不了解她。我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记忆犹新,只是因为它是我的处女作,就好像一个人的初恋情人一样,刻骨铭心,一辈子也忘不掉。更重要的是,美女编辑黄咏梅曾经给我打过一次电话,她说:“你这篇文章写得好,所以稿费稍微高一点,有五百块钱,麻烦你将通讯地址告诉我。”这真是雪中送炭哪,我当时兴奋得在街头疯跑!失业很久的我,居然再次有了自己的一笔收入!这笔稿费是用我动荡的经历和漂泊的灵魂换来的!在疯疯傻傻奔跑的街上,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与算命先生相识的情景:有一天,我照常在员村三横路上游荡,郁郁寡欢,惆怅茫然,正在街上摆摊算命的他向我打招呼,无聊之余,我于是算了一卦。通过聊天,得知他是湖南桂阳人,是我的老乡。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。”交谈之中,我们就逐渐成为了朋友。后来,我便被他收留。就这样,风风雨雨,曲曲折折,坎坎坷坷,兜兜转转,经历得多了,思考得多了,我硬是被残酷而骨感的现实逼到了一个叫作自由撰稿人的死胡同。

    此外,在“成为”这个问题上,回眸昨天,我觉得我的人生有两个节点。第一个节点发生在2006年,那一年我在中华商务联合印刷(广东)有限公司工作,参加了一个深圳市龙岗区举办的征文比赛,我代表公司写了一篇三千余字的散文《走进平湖》,居然拿了第一名,这件事情在集团公司引起轰动,从而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,那就是我萌发了要离开印刷行业从事文字工作的想法;第二个节点发生在2016年,我的大学母校长沙理工大学要搞一个60周年校庆的征文活动,我写了一篇四千余字的怀旧散文,却不料成为校友圈的网络红人;加上那一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,听力急剧下降,我居然成了一个患有听力障碍的残疾人,在进退维谷之际,为了寻找人生出路,于是决定破釜沉舟,置之死地而后生,从此走上了艰辛、坎坷、枯燥、烧脑的职业从文之路。《圣经》曰:“当上帝关了这扇门,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。”谢天谢地!感谢老天爷恩赐我一项技能,好歹也赏我一碗饭吃。但是,不管处于哪个节点,想法只是一个闪念而已,若不付诸行动,再加上无懈可击的执行力,所有美好愿望无异于镜中花、水中月。于我而言,作为一介凡夫俗子,我自然也不例外,唯有勤奋、勤奋再勤奋,多少个美好的日子,我宅在家里绞尽脑汁地码字,屁股与凳子俨然是一对亲密的朋友,笔记本电脑就是我奋勇杀敌的战场,真正走出这重要的一步并将此变成现实,我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,这个代价就是孤独与清贫,除此之外,身体愈发消瘦而憔悴,以及与影随形、无可言状的职业病。

    我平生写过太多的文章,因为生存的原因,其题材大多和漂泊与乡愁有关,我的一篇篇文章如同一个个拴在一起的链条,环环相扣,最终形成闭环,从而构成了我四十多年来的精神世界。要回答“成为”这个问题,首先需要解释一下我的写作动机和文学天赋。关于写作动机,我在文章《我为什么要写作?》中说得很清楚。至于文学天赋,我自己也搞不懂本人到底有没有天赋,但客观的事实却是这样:其一,我是学印刷工程专业的,大学期间没有开设《大学语文》课程;其二,我是自2006年开始写作的,这个时候我已经30岁了,而起初写作的理由荒唐而滑稽,因为当时写的是情书,只为取悦现在的夫人;其三,起初我没有参加过任何写作培训,只是后来因为写作小有成就,才有幸前往毛院学习过一段时间;其四,我没有拜任何人为师,无人指导,完全是自己瞎琢磨,闭门造车,自成风格;其五,我有两个孩子,为生存疲于奔命,并无充裕的时间阅读,而写作又耗去了我太多的时间、精力和体力;其六,40岁之前的我不知文学为何物,老实说,我现在也不太懂,日子过得浑浑噩噩,糊里糊涂;其七,我对文字天生敏感,情感丰富,感情充沛,内心细腻,激情洋溢,感物伤怀,我的作品体裁涉及长篇小说、散文、随笔、杂文、札记、诗歌、骈赋、歌词等,题材涉及爱情、婚姻、亲情、友情、骨肉情、师生情、校园、乡土、乡愁、城市、新农村建设、职场、山水、花鸟鱼虫、心灵感悟、游历等,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写作多面手呢?

    路遥在其中篇小说《人生》的开头中这样写道:“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,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,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。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,没有岔道。有些岔道口,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,事业上的岔道口,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,你走错一步,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,也可以影响一生。”如果硬要为我的前半生做个总结,无非就是两个词语。一个词语是进化,我自认为我是在一种残酷的生存状况下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;另一个词语是宿命,不管我的人生轨迹是顺境多一点,还是逆境多一点,终究殊途同归,我自认为写作就是我的宿命,这仿佛是老天爷对我的一种惩罚,一旦误按了回车键,结局注定无法撤消。

    (新媒体责编:wa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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